安德鲁冲出房门,薇科先是跪了下去,继而倒在地上。
克里夫冲进走廊,内特落后他几步。内特的大腿伤口渐渐麻木,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。不过就目前而言,算是好事。
他们跑过底楼的防火门,爬上通往楼梯平台的几级台阶。后门向外打开。他必须探身出去,踢开大家用来挡门的那半块煤渣砖。他在门的对面看见了一排脚底——红死家族成员的尸体。
内特来到门外,站在断裂的水泥板上觉得很不安全。大楼背后的沙地无尽延伸,血色天空俯视着他。
后门比前门要新得多。门包着铁皮,中央是用铁丝加固的小窗。顶端有一条带活塞的铰链撑臂,使得门的自然状态保持关闭。门把手是个拉毛金属球,内特很满意地发现把手中央有个用来上锁的小拨杆。
内特去踢煤渣砖,大腿一阵剧痛,这一脚踢空了,煤渣砖的粗糙边缘蹭到了鞋底。他压低腿,又踢了一脚,这次煤渣砖移动了几英寸。门也关上了几英寸,但也只关上了几英寸。他收腿再踢一脚,听见背后有响动。那是恐怖电影里常有的音效。克里夫从嗓子眼里憋出的叫声让他知道他没听错。
那是躯体和水泥板摩擦的声音。
他用脚去够煤渣砖,自己扭头去看。安德鲁称之为“姨妈”的老妇人翻了个身,背对他侧躺着。内特有一瞬间以为她在欣赏风景,她像个浮肿的泳池美人,沿着十英尺的断崖伸展身体。她畸形的头部软绵绵地垂着,轻轻擦过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