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毓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她躺下来,望着头顶的房梁和瓦砾,胸膛被涌上来的酸楚湮没,沉重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把她包围。
在天下人眼中,楼毓,已经死了吗?
远在京都幕良的楼宁会如何想,还有楼渊,他们会相信这个消息吗?会伤心难过吗?
晚饭时,妇人按照周谙的吩咐做了满桌子的菜。借住的这家有四口人,一对夫妻,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,大的总是怯生生又好奇地偷看楼毓,小的那个则盯着对面菜碗中的肉,咽着口水。
六人围着火炉,沉默地进食,屋内暖烘烘的。
楼毓食不甘味,又不知盯着哪处出神,低头发现碗里又堆起了一座小山。周谙的筷子还欲伸过来,再往上盖了一片薄薄的肘子肉。
“多吃点。”他说。
楼毓置若罔闻,视线投到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孩儿身上。周谙一筷子一筷子夹给她的菜,被她尽数投喂给了小孩。
妇人惶恐,打算叱责小儿子贪吃,话还没说出口,又瞥见楼毓冰雪容颜上寂静威慑的眼睛,吓得一抖,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。
一顿饭总算相安无事地吃完。
今夜没有太大的风,温度也不算太低。楼毓闷在屋子里太久,执意要出去看看,周谙替她披上大氅,便扶着她出门。
小小的村落,四处袅袅炊烟升起,萧瑟的秋风刮来,很快把浓烟吹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