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么办法呢,先生,我们这些穷人,自己死自己的就完了。”如果说这句话完全表明了乡下人那种揶揄的消极态度,那么下面这句话则完全包含郊区孩子自由思想的无政府状态。一名死刑犯在囚车里听忏悔师说教,巴黎的孩子就嚷道:“他还跟狗教士说话!哼!这只草鸡!”
在宗教事务上胆大妄为,能提高流浪儿的身价。保持极强的个性非常重要。
去看处决犯人是流浪儿的一种天职。他们指着断头台,又说又笑,给那些起了各种各样的绰号:喝光的菜汤、咕哝鬼、蓝天(升天)妈妈、最后一口,等等。
那种热闹场面,他们什么也不愿漏掉,都纷纷上墙头,上阳台,上树,钩住铁栅栏,搂住烟囱。流浪儿天生是水手,也天生是盖瓦匠。在他们看来,上房顶并不比爬桅杆可怕。什么节日也不如河滩广场热闹。桑松和蒙泰斯神父的名字的确妇孺皆知。对于要处决的犯人,他们用嘘声给鼓劲,有时也发出赞美声。
拉斯奈尔 [2] ,当年就是流浪儿,目睹悍匪都屯勇敢就刑,说过这样一句预示未来的话:“看着真叫我眼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