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迦德抬起眼睛,看见教室的一角坐着一个裸体女人;阿迦德刚才没有朝那边望,当下吓了一跳,抽身就走。
旭台对学生们说:“以后你们不能再招留小勃里杜,免得他母亲生气。”
阿迦德带上教室的门,学生都一片声的“嘘”起来。
可怜的妈妈觉得所见所闻可怕极了,心上想:“约瑟竟然到这种地方来!”
各个雕塑班和油画班上的学生一知道勃里杜太太反对儿子学艺术,就把勾引约瑟到他们教室去当作开心事儿。孩子被母亲逼着,答应不再上学士院,但仍旧常常溜进勒饶[25]的教室,在大家鼓励之下画起油画来。寡妇跑去抗议,旭台的学生回答说,勒饶先生的事跟旭台先生不相干,她也没有把小少爷托他们看管,诸如此类挖苦的话说了一大堆。缺德的“拉班”还拿勃里杜太太做题目,编了一支一百三十七节的歌谣。
阿迦德碰了一鼻子灰,当天晚上不愿意打牌,坐在大靠椅上只顾伤心,美丽的眼睛不时还冒出眼泪。
克拉巴龙老人问道:“勃里杜太太,你怎么啦?”
台戈安女人回答说:“她以为儿子学了画将来没有饭吃了。我家皮克西沃前妻生的儿子也热心画画,我可不替他发愁,男人天生会打天下的。”
古板的特洛希虽然能干,始终没当上副科长。他接口道:“这话不错。我还算运气,只生一个儿子;要不然我薪水只有一千八,我女人代卖官契铺子勉强收入一千二,叫我怎么得了?我把孩子送到诉讼代理人事务所去当小书记,每月拿二十五法郎,还管一顿中饭;我再补贴他二十五法郎;晚饭在家吃,睡也睡在家里:这就行啦。他非这样不可,将来他会出头的!我给他安排不少工作,即使在学校里念书也不过如此;日后他好当个诉讼代理人。我偶尔让他看一回戏,他就乐死了,过来拥抱我。嘿!我管他才管得紧呢,零用都要报账。你对两个孩子心太软。我看你的儿子要是愿意喝西北风,尽管由他;他会成个角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