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长本来在宿舍写信,揉巴揉巴了两张,也跑出来送王滴。王滴对他倒有些带搭不理,最后一个才与他握手,说:“排长,在这三个月,没少给你添麻烦。自己不争气,把个‘骨干’也给闹掉了。以后排长到大点去,有时间也来军部玩吧!”
把排长闹了个大红脸。
吉普车发动了,王滴又来到我面前,说:
“班副,我走了。”
我说:“再见王滴。”
这时王滴把我拉到一边,突然两眼红了:
“班副,你知道让我干什么?”
我说:“不是当公务员吗?”
“说是让我到军部当公务员,今天司机才告诉我,原来军长他爹瘫痪了,让我去给他端屎端尿!”王滴说着涌出两包泪。
我也吃了一惊,说:“哎呀,这可想不到。”
他叹息一声:“我以前说话不注意,你可得原谅我。”
我一把握住他的手:“王滴!”
他说:“俺奶在家里病床上躺了三年,我还没尽一点孝心!”
我说:“不管怎么说,到那得好好干。”
他点点头,叹息一声:“这话就对你说了,可千万别告诉别人,不然又让人笑话了。”
我使劲点点头。
车把王滴载走了。车屁股甩下一溜烟。
第二个来接人的,是生产地的指导员,来接“元首”。指导员是个黑矮的胖子,也是河南人,说话十分直爽。“元首”分到菜地,本来十分沮丧。没想到菜地指导员一来,给他带来个喜讯:因分到菜地的都是差兵,相比之下,“元首”还算好的——在新兵连当过“骨干”,于是瘸子里拔将军,还没去菜地,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班副。这真是因祸得福,“元首”情绪一下高涨起来,给他的指导员让烟,围着问这问那。指导员叼着烟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