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,他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,左脚不敢着地,仿佛脚底被许多看不见的钉子扎到了。“嗷,”他像渴求关注的孩子一般叹息道,“哦,哦,哦。”
“早啊,小奥。”
“可可去哪儿了?她说要帮我拿创可贴。”
“她去上学了,亲爱的。现在都九点十五分了。你要创可贴干什么?”
“哦,哦,”他重复呻吟了几声,跛行到一张椅子旁,坐下了,“宾,我脚上长疣了。可可帮我看了一下。好疼啊,真的特别疼。我不懂你为什么在笑,你这样很不礼貌。”
她很想说别撒娇了,让她看看。她真的很想说。
然后她看到了他的脚指甲。电光蓝,像人鱼的鳞片一般闪闪发光,指甲下方长着稀稀拉拉的黑色毛发。“咦,小奥,你涂了指甲油?”
“呃,”他尝试在脑中寻找无关紧要的记忆,“对了,是萨丽涂的。”
“萨丽?”她问。
然后真相大白了。
宾尼与奥利弗在餐桌旁相对而坐,低声交谈。他们之间感觉不到怒火的存在,两人甚至面带微笑。他们早就忘了奥利弗脚底的疣。他握着她的手,仔细打量她的手指,仿佛在里面落下了什么东西。奥利弗告诉宾尼,几个月前拍摄早餐麦片粥的广告时,自己如何结识了萨丽。她也参演了广告,当然,心里充满了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