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日,颉利来请和,皇帝下诏批准。皇帝即日还宫。八月十三日,皇帝再次到城西,斩白马,与颉利盟誓于便桥之上。突厥引兵撤退。
萧瑀向皇帝请教说:“突厥未和之时,诸将争战,陛下不许,臣等亦以为疑。既而敌人自己就撤退了,原因何在?”皇帝说:“我观察突厥军队,人虽然很多,但是部伍并不严整;他们君臣之志,就是想要钱而已。当他请和之时,可汗一个人在渭水西岸,他们的达官贵人都来谒见我——我如果把他们灌醉,捆了他们,然后发动突袭,势如摧枯拉朽。再命长孙无忌、李靖伏兵于幽州,严阵以待;等敌人逃归,伏兵邀其前、大军攻其后,击溃他们易如反掌。之所以不战,是因为朕即位时间还短,国家未安,百姓未富,需要休整安抚。一旦交战,我们损失也很多;敌人结怨既深,惧怕而内修军备,我就无法得志了。所以卷甲韬戈,以金帛喂饱他们。他们既得所欲,理当自退,志意骄惰,不设防备。然后养我国威,等待时机,一举可以把他们消灭。将欲取之,必先与之,就是这个意思。你懂了吗?”萧瑀再拜说:“陛下的智慧,不是我们赶得上的。”
【华杉讲透】
最上等的兵法是不战之法
李世民此举,又是一次“上兵伐谋”,伐掉了颉利可汗的谋。其中最关键的一步,是不放颉利的使者执失思力回去。读者请注意,这是一个标准套路,史书上会反复出现很多次,以后还会有类似案例。多读书,就不会像萧瑀、封德彝那样说出礼送他回去的馊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