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同样身为皇后的陈阿娇就无这等好运。她虽是长公主之女,又贵为皇后,母亲有拥立之功,自己和刘彻有青梅竹马之好,却无一个贤人提点她“以色事人,色衰而爱弛”的道理。致使千百年后李白为红颜嗟叹:“昔日芙蓉花,今成断根草。以色事他人,能得几时好?”
她不懂得,今人也有许多不懂得。女子总以为男人眷恋深爱可以依靠长久,却不知全无思想的攀附,易使男人累也使男人倦,芙蓉花和断根草、红颜与白发之间,原不过一墙之隔。
李白说:“妒深情却疏。”他是对的,无端的怀疑和猜忌最是伤人,它会让人对爱丧失欲望。不过李白亦是男人,他这样说是站在男人的角度,审视爱情。人无法强大到彻底超越生活的时代,李白也一样,单看诗的题目《妾薄命》,就知道他也认为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是薄命的。
我读古书,尤其发现中国人的圆滑可爱,一句话一个字有几层意思,有无限收缩伸展的空间,颠来倒去,却都是很有道理。比如“宽”,比如“仁”。宽仁之道煌煌,不单适之于男子,亦适之于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