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宫不是不供饭,无非是残羹冷炙了些。反正这里的人早已心死,只剩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,也不在意吃的是什么。
但她不一样。
汲汲营取地往上爬么……
他想起她听到他问话时,眼里贪婪的精光,掐着她脖颈的手于是更加用力。
又想起她捧着筐,筐里安安分分躺着笋,她站在阴影下,眼中情绪被又长又翘的睫毛掩着,看不清。
可不知为何,看她时,总像看到了一种积蓄暗处不见光的力量,正从她身上野蛮地,不讲道理地肆虐疯长。
孟鸣柳突然感觉,自己指尖好像又粘上了白日的灰土。
于是没忍住松开了那只掐着时宜的手,指尖轻轻捻动两下。
心口那股子气也像是随着这个动作,无声无息消弭在他指间。
孟鸣柳站在原地,一时有些怔忪茫然。
不知多久之后,门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吱呀,和之前那声呼应着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确定了身后再也没有动静,时宜在黑暗里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