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天上的云如同冰一样发白发青,在太阳快要落下去了,那冰层出现了断裂,一道红光斜斜地就照着了半个中山,还有屹岬岭的南崖头,而南山依然青黑的,黑得像兽群,南山之所以这般的黑,是半山腰处卧着云,整个冬季那里是不化的雪,人们永远以为那还是雪,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云替代了雪,或许是雪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云吗?婆盯着那云,云就动起来,一齐往山下流去,后来流下州河里,什么就没有了,州河还是白花花的。昂嗤鱼在叫自己的名字,昂嗤——!昂嗤——!昂嗤鱼从来没有叫得这么响的,如牛在牛圈棚里哞叫。
狗尿苔说:婆,是神在那里扫云吗?
婆听不见。婆脸上没有任何表示,她看着最后一道太阳光从中山和屹岬岭南崖头都退去了,州河还是白花花的,一动不动的那种白花花。
狗尿苔意识到婆什么也听不见了,心里一阵泛酸,他搀了婆,要把婆搀回去,但婆却看见了跟后背着背篓从村南口的漫道上趔趄着腿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