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恰是赵淇离开之后,我不管如何身体疲乏,就是睡不着,一直躺着,直至睡意汹涌袭来,才能沉沉睡去。隔天一早,浑身酸痛僵硬,起来后,整个人便处于极度倦怠的状态,就像一台还未预热的机器。之后夜里复躺下,还是难以入眠。如此恶性循环,折磨得人形销骨立。白天行走坐卧,都困顿至极,好像被人施了秘药,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,倦意总是不经意地袭来,人几欲瘫倒。
“坐立不安,思维缓滞,没有食欲,幻觉……”凡此种种,都好像是从意识深处伸出来的藤蔓,将我和赵淇的死亡长出的根须紧紧连在一起。
尤其是那段时间反复出现的“杀人”念头,让我一想到就心寒。
《南方旅店》就是那个和嗜睡症一样神秘魔幻的浴缸。
读完的过程就像浸泡在浴缸里,而读完之后,脚底那个橡皮软塞被拔开了,于是满满一缸水呼呼地往下流,形成旋涡。这一浴缸混合了体味、尿液、皮屑、头发和泡沫的脏水,只消一次不间断的遗漏,便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