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此要着重介绍我初识埃皮奈夫人的情形,她的名字将经常在这部回忆录中出现。她原叫埃斯克拉威尔小姐,刚嫁给包税吏拉利夫·德·贝尔加尔德先生之子埃皮奈先生不久。她丈夫同弗朗格耶先生一样,也是音乐家。她本人也是音乐家。对这门艺术的热爱,使他们仨亲密无间。弗朗格耶先生把我引见到埃皮奈夫人家里。我同他一起在她家吃过几次晚饭。埃皮奈夫人和蔼可亲,聪明机智,颇有才气。同她相识肯定是件好事。但她有一位女友,名叫埃特小姐,名声不好,在同瓦罗利骑士同居,此人名声同样欠佳。我认为同这两人交往有损于埃皮奈夫人。埃皮奈夫人虽生性苛求他人,但大自然却赋予了她一些卓绝的长处,使她能够处理好关系或弥补偏差。弗朗格耶先生对我很好,所以她也对我较好。他还坦白地对我说,他与她有染,因此,要不是这已是公开的秘密,连埃皮奈先生都已知晓的话,我是不会在这里提这事的。弗朗格耶先生甚至把有关这位夫人的极其离奇的隐私都告诉了我,而埃皮奈夫人则从未对我说起过,而且她根本没想到我已知情,因为我对此守口如瓶,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对她或者任何人提起的。他们双方对我的这种信任使我的处境十分尴尬,特别是在弗朗格耶夫人面前,因为她了解我的为人,不会不信任我,尽管我跟她的情敌有来往。我百般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,她丈夫肯定没有回报她对他的爱。我分别地倾听这三个人的倾诉,对他们的秘密绝对滴水不漏,他们仨中任何一个都套不出我对其他二人的话来,而且我对这两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隐瞒我同其对手的友谊。弗朗格耶夫人想利用我来替她做许多事,但都被我一口回绝了;埃皮奈夫人有一次曾想让我替她捎封信给弗朗格耶,不仅同样遭到我的严词拒绝,而且我还很明确地告诉她,要是她想一劳永逸地把我撵出她家,她只要再次向我提出同样的请求就行了。必须替埃皮奈夫人说句公道话:我的态度非但没有让她生气,她还把这件事跟弗朗格耶说了,把我夸奖了一通,而且对我仍一如既往。就这样,我必须在这一触即发的三角关系中周旋,因为我可以说是对他们都既有所依赖又都怀有感情,我一直温柔体贴、殷勤可人,但却是正直而且坚定地为人处世,所以自始至终都赢得他们对我的友谊、尊重和信赖。尽管我又蠢又笨,但埃皮奈夫人还是硬要拉我去舍弗莱玩。那是靠近圣德尼的一座城堡,是贝尔加尔德先生的府第。城堡内有一剧场,经常演戏。他们要我出演一个角色,我一连背了六个月的台词,但演出时还是要从头到尾地给我提词儿。在这之后,就再没人让我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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