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为了那几厘米的长度而争执,而失去了若干立方米可流通的空气。这里的“河界”尚未划清,那里的空间界限却已森然耸立了。切断了风,切断了凉爽的输入道。
蜷缩在一角的他,只觉得火气从四面八方袭来,将整个身子都裹得严严实实,冒出的油汗便也被引燃了。他被点着了,化烟、化灰、飘荡、悬浮在浑浊炙热的气流之中。左右全是火炉,连自己在内,一共16个火炉,都在燃烧,都在辐射着热能。号子里气温在直线上升——连天花板上日头晒烤而透进来的热气,也明显地感到往下逼……
——吵!吵吵!吵得好!地窗都塞了!
——别吵了,有事好商量。
——是得商量,不然晚上怎么睡?
喘着气,一个个坐下来了。那老牛声叹息道:
——妈的,早知受这活罪,我也不会麻起胆子往黑道上闯……
——还行么?你脸都白了。
——商量商量。
——看来,还是一个胖一个瘦间隔开!
——不行不行,这胖党非剥削瘦党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