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尽管去好了!”
“当然我会连夜赶回来,我绝不会把您摆在这里,就此不管了!”
“那就很难说了!”
“怎么很难说呢?”C君断然地说,“绝对不会!”
“你听着!在这里坐下来——我现在是以一个对中国现代文学有过贡献(且不管它是大是小吧)这样一个作家的身份,向你——就不要说是我弟弟秀珂的朋友吧,是另一个东北的流亡作家——谈话。我们都是在艺术上追求真、善、美的,都讲究精神世界的崇高,灵魂如何如何,难道这仅是在文字上的东西吗?难道在现实生活中,就是两码子事,战争一来……”
“不能这样说,当然在现实生活中,我们也应该如艺术上的追求,但不能说,我回九龙去一趟,就是把您掷在这里,从此不管了……”
“你听我说,好吗?你想,你真的能说回来就回来吗?这是战争啊!你听炮声这么激烈,你知道,九龙现在是怎么样了?尤其是你住得离码头又那么远,坐巴士要走二三十分钟,是太子道路底呀!那里是不是已经在巷战了?你怎么能冒这个险呢?”
这里的C君其实就是骆宾基自己。在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战火下,骆宾基不忍心把萧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,他留下来陪伴病重的萧红,而且这一待就是四十几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