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贝—哈拿姆用手绢擦着鼻涕,含意深长地点着头。
纳尔盖斯插进来说道:
“好嘛,你把一摊尿一堆粪都推到别人头上!你撒谎也得有个分寸。在他——愿意主饶恕他——还活着的时候,你就恨不得要喝他的血,剥他的皮,可现在突然他又成了你的亲人!我早就知道你是怎样捉弄他。光是我一个人伺候过麦歇迪,她呢,总是吃懒饭,睡大觉。比贝—哈拿姆,如果我说的是假话,那就让人们诅咒我的青春吧。瞧,她想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我身上。说是我杀害了他!那怎么不说是你杀害了他呢?要知道,全套钥匙都在你手里,你掌管着一切大权,你不是还想把我撵出大门去吗?”
“多么蛮横无礼!”玛尼日气冲冲地说道,“谁都没有跟你说话,可是你哪,好像稀粥里的豌豆,多管闲事瞎抢白。你得明白,小丫头,你还是个黄口小儿,我对你可谈不上客气不客气啦。”
“请您祷告上帝,咒骂恶魔吧。纳尔盖斯——哈拿姆,请您离开这儿吧。”比贝—哈拿姆说道。
纳尔盖斯眼里噙着泪花,走出去了。
“如果说我一世享福的话,那赶驴的营生也可比做天堂吧。唯独上帝才知道我的困苦。您看,叫我怎么过日子!难道说我还能跟这个走江湖的女人在一个家庭里呆下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