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我不贸然出去,应该会很安全罢?
忍不住,我的视线瞥向负手站在车轩前,岿然不动,屹立如山般的渊见。山风带着由人体内喷溅出的血沫拂过,掀起他滚着金边的褐色衣袂,猎猎作响。
在血花飞溅中,我看见他脸上的淡然表情,隐隐然,带着快意和残忍。
那种,乐见生命自眼前流逝的邪魅畅快,在他冷凝的眼瞳中,未曾稍做掩饰。
他,淡漠地任血液溅染在他苍白瘦削清癯的脸庞上,嘴角始终勾着一抹邪肆幽魅的笑纹。褐色的外袍因沾染太多血渍,竟透出诡异的深紫色,散发出魔魅般的气息。
我,突然明白,他为什么说我救醒了戾鬼,要我站在他身后,注视命运。
优罗难无情,是窥破生死无常的超然无情;渊见的无情,却是蔑视生命尊严的残酷无情。
他对生,竟然没有任何热情和执着。他象渴望血腥的野兽般,向往着死亡呵。
我闭一闭眼,倏忽不忍。无法再这样注视他消瘦得仿佛能随风而化的身形。
即使,他有想保护的人,即使,他有过美好的回忆,可是,这些却不足以教他对“活”有任何眷恋。是故,若今日,他就这样死去,他也不觉得遗憾。或者,他会觉得是一种解脱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