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子碎了,很好。它们碎成了数千片蓝色的瓷渣子,然后她缓缓地蹲了下来。这是她父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,她面部扭曲,发出了无声的呐喊。
“妈妈,”第二天早晨,可可发现了那堆残骸,“我们今天还是在车库商店买早餐吧。”她关上厨房门,似乎觉得宾尼最好不要看见那派光景。
实在太难以忍受了,一切都太难以忍受了,但我不会哭。情感淹没了宾尼,可她依旧不愿服输。孩子们四处寻找歌谱的时候,她用手拢起碎瓷片,紧紧握住,直到感觉到被瓷片扎破了手。然后,她把所有情感一股脑儿地踩进了运动鞋里(其实是卢克的运动鞋),又把大门狠狠一摔,震得门玻璃叮当作响。
“浑球。”她对着大门说。
孩子们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,边走边数路边窗子里的圣诞树。“偏居马槽中,”可可唱道,“寝无摇篮托。”卢克接着唱:“小小圣婴伸开了甜美的双腿。”(4)
现在十点多了,天气温和潮湿,奥利弗应该已经吃完了麦片粥。她的孩子们正在排练关于蜥蜴拉里和巴斯光年的冬季庆典,宾尼则孤零零地站在一间商店里,周围只有清洁用品。还有比这里更不应景的地方吗?内心深处有个东西在膨胀,她只好收紧下巴控制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