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中午两点,他才忙完。从外面回家准备吃饭,在小区楼下,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,弯着腰,躲躲闪闪,他停下脚步,定睛一看,是他的父亲,以为父亲来寻找他回家吃饭,可手里还拿着蛇皮袋,小洞露出了里面的瓶瓶罐罐。他明白了,为什么家里阳台的矿泉水瓶会一天天增多,过几天又消失了;他明白,父母总是说去公园玩,很久才回来,玩的也很开心。在农村收破烂是很赚钱的一份工作,一般都大爷大妈蹭着三轮车摇着叮当在巷弄穿行。现在来到大城市,他和秀姐在外面忙,父母不打牌也不玩手机,闲着无聊就捡瓶瓶罐罐去换几块钱有的十几块钱,对于他们来说劳动是光荣的,只是对于捡瓶瓶罐罐而言还是回避的好。想着这些,可能父母觉得上次手术花了好多钱,他心里太内疚了,太矛盾了,甚至有一丝不安,着不是他想要给父母的生活,他的初心是让他们休息,看大海的。那顿饭,他只吃了一点,便又出去了,刚刚好有人问他,坚持下去的动力是什么,他直接讲起了一个捡破烂的老人供孩子上学的故事,情不自禁地流泪了。
第二天,他跟着父亲一起,提着那些大麻袋装着的瓶瓶罐罐,到废品站,换了二十一元钱,之后,他再也没让父母去捡那些瓶瓶罐罐。有时他回家看见父母在练字,在看书,他特意买了一本《蛙》给他们看,因为父母那个年代为躲避计划生育经历不少艰辛,有时还会读几句翻译成白话文给父母听,双休日时就早起陪父母去海边挖贝壳,一上午可以挖好多,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,那么开心,回来再自己下厨,生活就这样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