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东方已现鱼白颜色。驼叟就仍由墙上蹿回店内,到了房中,看周兴元已然醒来,周兴元看驼叟提了刀走回房来,忙问怎的?驼叟把夜里情形向他说了一遍,周兴元大惊失色地道:“昨天将到店中,我出去小溲,撞的那个醉汉,定是朱瑞那厮。若非你老人家随在侄儿一起,侄儿已丧在那厮手中了。
这总算那厮恶贯满盈了。”
说话之间,天光已亮,驼叟、兴元喊过小二,舀盆面水,略略把脸擦了一把,漱过了口,随便吃了些东西,算过了店账,外面车夫把骡子套好当即起身上路。
过了这兴安府,顺着大道,车声辘辘向前行去。次日午刻已来到了紫阳,驼叟也奔周兴元家中,看大姑仍在黄堡村,尚未回来,周兴元到了家中一看,一切什物弄得七零八落,却又出了一宗岔事。唤过老仆周忠一问情由,周忠泪眼横秋说道:“自主人遭事,主妇归宁入川,主妇走时,命老仆好好照看门户,起初一些人们倒还循规蹈矩的。谁知不到一月光景,主人官司怎样了,也不得消息,主妇去川,也没有音信,他们一些奴仆丫头们,一个一个行动都改变了。不说别人,就说伺候主妇那个丫头春梅吧,那丫头片子就和疯了一般,跑出跑进的,说主人解到京城,不定存亡,主妇进川碰巧连惦念主人,带路上劳累,也是活不成的。趁了这个机会,给他个先下手为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