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那些有势力的人听着哈哈大笑,吕西安不敢在他们面前挺起腰来表示傲气,唯恐受人奚落,下不了台。可是他心痒难熬,恨不得扑上道利阿的脖子,撕下他那个整齐得可恶的领结,扯断他挂在胸口发亮的金链,把他的表踩在脚下,把他的人撕作两半。一个人伤了面子没有不想报复的,吕西安对出版商装着笑脸,心里把他恨得要死。
勃龙台说:“诗歌好比太阳,能够帮助万古长青的森林成长,也能产生蚊虫和苍蝇。世界上没有一桩好事不带来一桩坏事。文学产生了出版家。”
“还有新闻记者。”罗斯多说。
道利阿听着大笑。
他指着稿子问:“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罗斯多回答:“一部十四行诗的集子,会叫彼特拉克脸红的。”
“你这话怎么解释?”道利阿问。
“还不是跟大家一样?”罗斯多回答,他发现众人脸上都挂着俏皮的笑意。
吕西安没法生气,只是暗暗的出汗。
“好吧!我看一遍就是了。”道利阿做了一个气概不凡的手势,仿佛他的让步是天大的情面,“小朋友,如果你的十四行诗够得上十九世纪的标准,我一定叫你成为一个大诗人。”
国会里最有名的一个演说家正在同《立宪报》的编辑兼《弥纳佛报》的经理谈话,插进来说:“只要他的才气比得上他的相貌,你也担不了多大风险。”